“义乌卖不掉的丑破烂都在这”，00后蹲点抢货的直播间笑死人了 义乌企业家楼仲平接受环球时报采访：7天6晚，我在越南读到的经济信号

“义乌卖不掉的丑破烂都在这”，00后蹲点抢货的直播间笑死人了 义乌企业家楼仲平接受环球时报采访：7天6晚，我在越南读到的经济信号， 

“义乌卖不掉的丑破烂都在这”，00后蹲点抢货的直播间笑死人了

来源：Vista看天下

网友们晒出在盲盒直播间内下单的小乌龟 via @H。

“人类永远爱在无聊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这是我观察近期爆火、场均观看人次破百万的拆盲盒直播间时的最大感受。

很多朋友估计都在网上刷到过拆盲盒形式的直播间，画面里摆着售卖的卡牌、小玩偶。如果有人下单，主播就会当场拆开盲盒，之后再把拆出的东西寄给消费者。

大家过去拆盲盒只能独乐乐，紧张刺激地期待着里头是不是稀有款。

拆盲盒直播间相当于把这一瞬间的刺激公开化、持久化，成千上万的人一起参与、一起围观。

via @九欧拆卡

之前这一形式还不大出圈，因为直播间内售卖的多是一些受众群体垂直的商品。

比如泡泡玛特摆件、小马宝莉卡牌，喜欢这些IP的人才会买。

然而最近爆火出圈的拆盲盒直播间，已经进化到了卖的不是正经商品，而是放早年两元店里都没人买的“垃圾”。

比如丑得惊世骇俗的劣质穿戴甲。

比如看起来低幼且毫无用处的七彩小乌龟。

感觉义乌小商品城所有卖不掉、清仓都没人要的玩意儿都被塞进了这类直播间，套上个袋子变成盲盒。

叠加上直播间各种花里胡哨的“福利”与“玩法”后，清仓垃圾们摇身一变，变成了上架即售空的畅销货。

这类直播间也被网友们称为新型时间消失器——

“一点进去就忍不住一直看，洗澡都得推迟两小时”

019.9元拆盲盒直播间硬控多少年轻人

可以确定的是，这类直播间最初是因为猎奇因素破圈走红。

原因无他，卖的东西实在是太丑了。

以卖穿戴甲的@莱欧拆甲乐直播间为例，许多网友最初刷到时忍不住停下来看，就是因为它售卖的美甲丑得五花八门、精彩绝伦、令人惊叹。

所有穿戴甲被装在纸质信封里，网友们下单后主播根据ID下单的尺码，随机抽取一个信封现场打开。

每一个信封打开，都让人眼前一黑。

眼前又一黑。

眼前又双叒一黑。

令人信服的是，这个直播间售卖的应该都是手工做的穿戴甲，因为机械根本不可能有如此的想象力。

比如把铜板、元宝、“1亿元硬币”镶在黑色指甲上，黑指甲上还印了福字，这种搭配机器根本想不出来。

每个元素单独看都没什么，组合起来莫名像清明祭祖特供，大约这才是真正的“中式老钱风”。

也有一些设计会让人怀疑不是人工做的。

因为它们看起来已经完全不是地球人审美了，建议严查，外星人可能已经入侵地球、偷偷混进美甲业打星际黑工了。

不然很难解释，怎么会有美甲师会设计出如下造型，用一条金属链把食指与无名指绑定在一起。

看起来很不适合五指分开的地球人戴，戴上它握筷子都难。

指甲上胡乱贴钻的款式，在这种丑美甲直播间内只能算是常规操作。

直播间内会把美甲盲盒分为几个价位，比如9.9元是常规款、15.9元是精致重工款。

我在直播间里观察了半小时，这个分类还挺实在。

那些“精致重工款”你可以说它不好看，但它保证重工，指甲上的配件种类够煮一锅八宝粥了。

如果是正常做美甲、买穿戴甲，到手发现是以上这些奇葩款式，很多人一定会气到要求商家退款。

但提前知道会丑得离谱，无数网友反而萌生了“偏向虎山行”的反骨。

偏要下单看看实物到底能有多丑，既好奇自己能抽到多丑的，同时也好奇还能出现多少新的丑款式，直播间数据也因此水涨船高。

据飞瓜数据显示，@莱欧拆甲乐每场直播场均观看量为108万人次，而场均销售数量为几百。

这并不是销售数据差，反而是销量太好了。

直播拆盲盒的销售形式，意味着主播需要把每一单美甲都拆开在镜头前展示一下，售卖展示几百套美甲已经是单次直播时间内的人力精力上限。

每次直播也就上架几百套库存量，根本不够百万级观看人数抢，直播间的链接时常是售罄状态。

除却商品猎奇，拆盲盒直播间另一个吸引网友的重要玩法是“加拆”。

简单来说类似于“再来一瓶”，商家设定一些规则，运气好满足了规则的网友可以免费再得一单或多单的拆盒机会。

像卖丑甲的直播间内，用于包装美甲的信封内会被随机贴上一种颜色的小贴纸，比如下图中的蓝色。

消费者在下单时，可以在商家提供的颜色范围内选一种备注。

如果备注的颜色和美甲盲盒拆开后的颜色对上了，就可以获得免费赠送一个盲盒。

堪称美甲界的低配版彩票，彩票选的是数字、这儿选的是颜色。

但由于盲盒里都是丑甲，被多送一副听起来好像也没有那么让人开心。

有网友运气好连中了两副美甲，但都丑绝人寰，主播一开始还在祝贺，拆完后忍不住吐槽：

“恭喜宝宝又抽中一副啊，啊，啊这还不如不抽中呢，两副都这么丑。

一副扔菜鸟驿站一副带回家扔垃圾桶吧，还有一副送闺蜜，送闺蜜包把你拉黑的。”

相较于丑美甲直播间，“加拆”玩法在卖小乌龟玩具的直播间更为起效。

这类直播间被网友们称为“乌龟对对碰”，卖的是下面这种看起来平平无奇、似乎也毫无用处的七彩小乌龟玩具。

光看商品本身，可能很难直接让人提起购买欲望。

制作工艺看起来十分普通，放在小学门口杂货铺卖，这年头的小学生都未必看得上。

但放进直播间拥“加拆”玩法卖后，它已经成了无数大学生的心头好。

via @想被人一拳打成若至

乌龟直播间的玩法规则要更多样，包括但不限于“两个同色碰”“三个同色消”等等。

看着复杂，其实举例一下就很好懂：

假设你花9.9元，在直播间里买了9个小乌龟盲盒，这9个拆开后排成九宫格，其中有两个颜色一样的。

主播会把这两个先拿开，再送你两个新的盲盒拆开，也就是“加拆两包”。

via @西瓜不姜饼

这时候你运气好，送的两个拆开后又和原有的凑出了三个同色小乌龟，像消消乐一样触发三连消除。

主播此时会再送你几个新盲盒，继续拆。

倘若仍然触发了“加拆”的规则，又继续送、继续拆，小乌龟子孙代代无穷尽也。

via @西瓜不姜饼

一些运气好的网友，到最后一次性收获了几十上百只小乌龟。

你问要这么多小乌龟有什么用？

没用。

但不断送、不断拆、又不断送与拆的这个循环过程很容易让人越看越上头。

主播每拆一次盲盒，大脑就要为它短暂兴奋一次，好奇会是什么颜色、会和现有的配对触发大奖吗。

像是曾经的街头老虎机，下单的人兴奋、围观的人也兴奋，期待着颜色出现的瞬间，只是它不赌钱，奖励是多送几只小乌龟。

当有人拆出了比较稀有的颜色组合、获得了大量盲盒赠送，直播间网友们会集体刷屏开玩笑：

“龟王降临”“拜见王八女王”

抽中大量小乌龟的网友们，也乐于分享自己的“乌龟军团”，收获大家的惊叹、对运气的赞美。

via @魔法海燕wtl

在这种情况下，很多网友硬是把原本不喜欢的小乌龟给看顺眼了，给自己的激情下单找到了理由：

“多好的小乌龟，买了它，我就不是家里最没用的东西了啊。”

02让人上头的低价拆盲盒本质售卖的不是商品

据新抖数据显示，拆丑甲直播间中的顶流@莱欧拆甲乐2店近30日的直播销售额达到了7.5万至10万区间。

也许和动辄销售额破百万的李佳琦们相比，这个数字不算什么。

但考虑到商品本身是极低成本，数字背后的利润率可能会令人羡慕咋舌。

在批发平台上，与这类拆甲直播间售卖的穿戴甲相似的商品价格仅为两三元钱一副，如100件批发价250元。

从商品图上看，其中不乏与直播间内风格类似、胡乱贴满钻的丑款式，又或是配色奇葩的款式。

七彩小乌龟的价格更低，有网友搜到过四毛钱一只的批发链接。

这大约就是它敢玩不断叠加的“加拆”玩法的底气，单价够低。

转手卖到直播间内，乌龟的价格变成了9.9元5只，翻了约四倍。

由于乌龟颜色有十种，买5只在概率上不容易触发“加拆”的规则，不少网友会十只乃至更多起买。

哪怕运气好额外获得了几十只小乌龟，你以为你赚了，到最后商家仍然可能有盈利空间，毕竟一百只乌龟也不过40元。

普通顾客只会多中几只、十几只，离商家的成本价还远着呢。

via @锅包肉人

这倒也合理，没人会给自己制定会亏本的生意规则。

不少网友也对此心知肚明，能猜到直播间里售卖的小玩意小破烂不值钱，但依旧乐意下单。

一来“9.9元一单”的价格不贵，并不会觉得被坑了大钱。

二来这类直播间本质上真正向观众们售卖的就不是商品，而是一种消遣娱乐体验。

用互联网金句来说——提供的是情绪价值。

网友们发现小乌龟竟然还是夜光的 via@不跟你丸啦

文首有提及，这类9.9低价直播的“前身”是售卖IP潮玩产品的拆卡、拆盲盒直播。

这类直播间内也有类似的“加拆”玩法，满足一定条件多送一个，但它更接近于常规的商品促销活动。

就像线下超市里有时也会办抽奖活动，抽中后多送一瓶洗衣液。

直播间的核心吸引点还是IP潮玩，消费者们多是奔着买大热IP商品而来，价格也是正儿八经的产品定价。

部分热门IP卡牌，平台还会要求主播获得卡牌商的正式授权才可以进行进行拆卡直播。

via @灵动创想-潮玩拆盒

相较之下，9.9元低价拆盒直播间们卖的商品是什么并不重要，噱头更重要。

它可以是七彩小乌龟，也可以是七彩小鲤鱼、小水母、小海马；

可以是丑美甲，也可以是丑摆件、丑毛绒玩具，可以是任意廉价小商品。

只要打造出能让直播间观众参与度高的氛围，卖什么都可以。

低价拆盒直播间出圈爆火后，有一个在讨论中常被忽略的要素——

出圈的几个直播间中，主播都有着不错的控场能力与造梗能力。

前文提及的@莱欧拆甲乐直播间，主播反应很快，能对拆出的离奇款式实时吐槽。

拆出离谱蛇图案的美甲，她将其形容为“蟒蛇抱蛋”。

拆出上头莫名放了只大扑棱蛾子的美甲，她吐槽说“多好的夏天礼物，可以拿去给crush扇风”。

口头禅“恭喜宝宝”也与拆出的丑甲形成了鲜明反差，经常是“恭喜”的话音刚落，下一秒就拆出绝世丑甲，被网友们吐槽到底在恭喜什么。

她在直播间里回复：“恭喜这些丑东西终于卖出去了。”

热门的乌龟盲盒直播间走的是洗脑路线，主播们固定了一套打麻将一般的话术：“红色碰！绿色三碰！再给宝贝宠一袋”。

快速念叨起来非常有节奏感，直播观感热烈，无形之中让观众们把玩法都记严实了。

新抖数据显示，这类直播间的互动平均数、中位数均高于90%的同级达人。

网上想学同款套路卖小玩意儿的直播间很多，但出圈被大众刷到的只有氛围好、主播反应快的几个。

相比于商铺，这类直播间更像是热闹庙会上的杂耍摊，给人们提供的是花小钱买乐子、以及围观看乐子的场所。

用设计出的玩法、重复性的洗脑话术，简单粗暴地刺激着人们的神经，提供着直给的工业快感。

你可以说这种快感空虚，这种生意模式不值一提。

但就是这种空虚的工业快感，最匹配快节奏生活压缩到极致后所创造出的，空荡而麻木的现代深夜。

义乌企业家楼仲平接受环球时报采访：7天6晚，我在越南读到的经济信号

【环球时报报道 记者 杨沙沙】编者的话：近日，浙江义乌企业家、“吸管大王”楼仲平带领30多位江浙中小企业家赴越南考察。7天6晚，楼仲平一行人从越南最大的港口城市和经济中心胡志明市开始，一路由南向北，在岘港、河内等地实地考察4个工业园区、对话在越投资的十余家中企以及本土企业、走访当地批发市场。这位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开始，用“鸡毛换糖”的方式开启商业之路的企业家，曾以一根吸管踏入中国改革开放大潮，成长为全球行业内“隐形冠军”。从商近五十年，楼仲平发现国内的一些小商品企业这些年又面临新的选项——是否要出海越南。

在接受《环球时报》记者采访时，楼仲平详细复盘此次考察的细节，他最大的感受是，越南“不便宜”，单从制造业成本来讲，越南要比中国高10%-20%，虽然目前越南是一个投资洼地，但未来5年，这个洼地或将很快被填平。

若图便宜，不能来越南

楼仲平一行人赴越考察的时间是5月中下旬，国内气候正宜人，而越南已经接近40摄氏度的高温天气。第一站是胡志明市，在当地，很容易看到中国深厚的传统文化给越南带来的影响，当地寺庙、学校、街坊里，到处都能看到汉字，处处有中国痕迹。但就在胡志明市著名景点总统府，一行人拿出随身携带的“中国义乌企业家代表团”横幅准备合影，马上就有越南人出来阻止——可以拍照，但不让拿横幅，不让拿任何标志性东西。但很快，这些企业家们就发现，旁边韩国人带着横幅拍照就没任何问题，这一规定是针对中国人的。

但越南人对中资到来的热情是诚实的。在越南胡志明市宝鹏工业园，楼仲平一行受到热烈欢迎。走南闯北的楼仲平也坦言，从来没有看过那么先进的接待中心，隆重的仪式、高级的硬件设备、周到的安排，“完全超乎我的意料”。在越南北部城市海防的工业园区，对方非常重视，园区总经理也亲自出面接待，非常有仪式感地坐下来彼此交流互动，送别时也会礼貌地赠送越南简单的特产礼品。

“从他们的角度，我们能够理解，他们非常欢迎中国企业到园区投资，因为他们拿了政府土地，只有卖出去才有收入。”楼仲平告诉《环球时报》记者，跟中国不同，越南土地基本上都是私有的，出售土地的工业园也是私有的园区。在与企业交谈中，楼仲平很快就发现一个问题，越南地价之高，甚至要比中国贵五六倍，每平方米150—200美元，50年到70年产权不等。河内比胡志明市便宜一些，基本也是每平方米120—150美元。算下来，越南一亩地价格为60万到100万元人民币。

相比之下，中国的园区土地反而没有那么贵，楼仲平在浙江拿地价格也就是20万元人民币一亩。七八年前就到越南发展的浙江嘉兴企业家告诉楼仲平，早期在越南拿地没那么贵，这些年中、韩、日多国企业纷纷来越南设厂，地价也水涨船高。

地价贵，厂房租金也高。无论是胡志明市还是河内、海防，厂房月租金约7—10美元每平方米，合40到60元人民币左右，“说句老实话，抵得过杭州了”，楼仲平称。此外，越南当地厂房的土地利用率也很低。“越南的厂房建设粗放，基本都是一层的钢结构，江浙一带现在的厂房很少有一层，一般都是6层以上，因为土地供应紧张。”楼仲平算了一笔账，如果按照国内30亩地厂房面积算，到越南拿地，需要买200亩才够用，算下来成本比在中国大大提高，“如果说为了便宜、为了成本到越南，你还是不要去了，没有这个道理”。

中企投资中的“关税因素”

由南到北奔波在越南的道路上，楼仲平也感受到当地薄弱的基建条件，“差不多相当于中国20多年前的水平”，高速公路非常少，多数是国道。越南媒体此前报道称，2023年，越南多条高速公路正式投入运营，越南高速公路里程提升到1892公里。越南境内主要是法国殖民时期建的米轨铁路，速度也就二三十公里每小时，非常慢。货物从河内运到胡志明市，开汽车要两天。

尽管高速公路有限，越南却有一个得天独厚的优势，从南到北1600多公里遍布海港。“越南就像一条蛇，盘踞在东南亚东翼，南北长度很长，东西跨度非常窄，最窄的地方甚至只有50公里，这给越南带来一个好处，工业区基本都围绕着海港，产品走海运非常方便。”往北到河内、海防、下龙湾，越南靠近中国的区位优势开始显现。“如果说投资越南，我们肯定会选择北部，因为当地靠近广东广西，有高速公路，跟中国产业链可以无缝对接。”楼仲平总结道。

走访中，接触到的中企都告诉楼仲平，考虑投资越南的一个主要因素就是地缘政治。在胡志明市的宝鹏工业园，楼仲平带领团队深度调研园区内中资民营企业越南宝鹏精工制造有限公司。公司是苏州企业家在疫情期间创办的，疫情前夫妻二人在越南考察，疫情暴发后回不了国，索性就在当地买地建厂招工。公司产品是铝合金收缩梯，美国对中国这类产品征收的关税是25%，两口子算了一笔账，如果在国内，加征关税后，产品出口美国几乎没有利润可言，来到越南，虽然综合成本比中国高10%—15%，但总体算下来还有钱可赚，于是夫妻二人在快退休的年龄来到越南二次创业。

中国官方数据显示，中国内地对越南的投资流量在2021年突破20亿美元，是2014年的6.6倍。2023年，越南的外商直接投资366亿美元，同比大涨30%以上，基本恢复到疫情前的水平。这其中，来自中国的投资增长迅速。

“不转移，一些出口企业在国内也活不下去，特别是出口美国的企业。”楼仲平称，关税那么高，跟国际同行没法拼。类似这种被迫出海的中国企业有很多。也有企业是跟着供应链链主企业一起出海的，比如跟随三星、海尔等企业出海越南。楼仲平发现，这些企业对中国制造供应链的依赖程度在70%以上，极端的可能达到90%以上，“（某些）越南（的工厂）就相当于中国配件的组装厂”。旭光科技（越南）有限公司执行董事周小明告诉《环球时报》记者，公司是2023年2月在越南成立，产品主要销往越南本地、印度、南非、墨西哥、巴西，目前主要原材料还是依靠国内进口。

楼仲平这次到越南去拜访的中国投资企业中，还有潮汕去投资建厂的五金件企业老板、成都去投资建厂的包装厂老板、浙江去投资建厂的电视机配件厂老板等等。这些企业家们普遍反映，即便是在越南建厂成本比国内的市场要高10%-15%的情况下，考虑到与美国加征关税的成本差，企业在越南的发展仍然有利润空间。有经营得比较好的做一次性餐具用品的企业，据称年产值已经做到将近10亿元人民币。

“不是我想去的地方”

“一路走访下来，我们发现，在越南的这些企业都有一个共性——没有品牌、没有产业话语权，靠价格、靠规模占据市场，企业也普遍没有太大创新。”楼仲平总结此次行程称，他对苏州夫妻二次创业的印象非常深刻，老板很开明，充满着企业家精神，企业以及产品做得都不错，但包括他们在内都非常担心，如果美国大选后，特朗普上台，针对越南产品的关税再提高，以后怎么办？

海尔在越南的经验或许可以提供一些借鉴。楼仲平此行专门花了一天时间，对话海尔越南AQUA负责人张守江、深入AQUA生产车间做了细致交流。张守江在接受《环球时报》记者采访时表示，2012年，海尔集团通过并购进入越南市场，两年后，公司注册为AQUA越南电器有限公司，开始运营AQUA系列产品，强调产品在越南本土化制造，专为越南消费者服务。楼仲平认为，海尔很早就出海越南且特别注重本土化，打造AQUA品牌是其成功本土化的“第一步”。

“海尔通过深度调研发现，尽管越南人均GDP比中国要低，但是越南消费者眼界比较高，家电消费讲究一步到位，因此海尔并没有把中国所谓好卖的产品拿到越南去，而是通过调研，开发出适合越南消费者的各种白色家电，包括洗衣机、冰箱跟国内产品都不太一样。”数据显示，越南目前人均GDP是4200美元，相当于中国2009年的水平。楼仲平称，越南人骨子里的傲气、对中国复杂的民族情绪决定了对中国产品的挑剔态度，“我们一定不要把越南市场当成中国的垃圾桶，甚至要开发比中国本土市场更好一点的产品，在当地销售”。

楼仲平十分推崇一个观点，全球制造业“逐水草而居”，哪里有水有草，就到哪里放牧。哪里制造成本低，制造业就会流向哪里。无论是欧美国家，还是日本韩国，制造业都经历了一波波转移，把低端价值链的部分，转移到海外国家继续经营，能够留在本土经营的，一定是优胜劣汰下更强、更好、更挣钱的企业。按照这个规律，未来能留在中国本土的企业，需要的是更强、更好、更挣钱的企业，否则就只能到越南、柬埔寨、老挝、印度尼西亚等低成本区域继续“放牧”。

实际上十多年前，楼仲平已经去过越南考察。这次考察后，他自己依然认为“越南不是我企业想去的地方”。“我们圈子都是中小企业，我也曾在全球多地考察，基本上整体综合成本比中国低的地区是不多见的，因为中国产业链优势，在短期内是无人可敌的。”楼仲平认为，越南土地价格、用工成本没有大家想象得那么便宜，唯一的好处就是人工比中国便宜了不到一半，“但是未来5年，我认为这个相对价值的‘洼地’慢慢也就被填平了，那么多制造业现在都往越南去，可想而知，它不可能永远低下去，这个是我的判断”。

发布于：北京